斑驳的阳光被树上茂密的枝叶切得细碎,几缕投过窗子洒在桌面上的阳光恰好投在我的眼前,晃的我朦朦胧胧中睁开了双眼。
身体…感觉有些沉重,脑子里感觉晕晕的,完全没有以往清晰的思考能力。
是过量饮酒的下场吧,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呢。
毕竟我的身体早就不允许我过量饮酒了,难免会有一些不适应。
我伸手打算敲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利用疼痛强行地让我清醒了一些,晃晃悠悠伸出的右手却是扫到了什么东西,尽管我及时回缩,那里还是发出了“卡啦”的刮碰声。
抬起头,我的视野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散发着温热水汽的陶瓷茶杯,我不用伸头去看也能够感觉的到里面盛着高度大约三分之二的温开水,合适到即使是无力的宿醉者也能够端起来而不至于洒出。
也让杯子里的水在我刚刚那一下之中幸免于难。
“…G36?…我现在还挺困的,可以再睡一会吗?”
我懒懒散散地继续将目光扫过桌面,很快,一只素白的手便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一只我无比熟悉的,并非G36的手。
也不可能是小笨蛋,她要是这么让人放心的话我也就不会叫她小笨蛋了。
是谁呢?
我的目光循着那只手向上延伸,初晨时分窗口洒进的阳光并不刺眼,我也能够并不太困难地逆着光芒隐约看到那人的轮廓。
纯黑色的纱裙,淡粉色的长发,大大的白色大花发饰…以及那双泛着柔和光芒的金色眼眸。
“什么嘛,原来是你啊。”
我微笑着说出了让我理解不了含义的话,或者说,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我一直认为是自己的“我”其实并不是我能控制的身体。
我更像是依附在其上,像是一个诡异的幽灵。
而且因为刚刚的动作,我发现眼下正在提供视野的“我”的身上还套着那一件我已经穿了好多年的男式军装,手臂呈现着那种久病缠身的苍白色,肌肉线条也更为男性化。
这是,还是白晓时的我吗?
“___吗?,是你的话,我就可以放心多休息一会了。”
“我”松了口气似的重新趴下,声音中透出淡淡的安心。
明明应该是一个名字,可是当我试图去听懂那个名字的时候,对那个名字的描述就变成了低沉的杂音。
尽管如此,我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鼓动起来,混乱,沉默,惊喜,种种感觉混杂在一起,都在听到名字后不久在我的心中剧烈地爆发着,完全不受控制。
对方默默地点点头,紧接着,我的眼前随着双眼闭合很快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___?那是谁?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
我试图去抓住黑暗中的最后一抹明灯,可它消失的太快了,我尽力去寻找却连哪怕一缕光辉都没有看到,四周都是一片灰暗,离正路愈发遥远。
“检测到非法访问,强制脱离执行”
下一刻,眼前骤然一片纯白。
“啊!”
。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过那种经历,就是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是虎躯一震猛然惊醒,自己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之原本还是迷蒙之中做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梦,暖融融的,很舒服的样子。
可过了一会,梦境就像是被从中突兀地剪断了一样消失了,整个人都像是被丢到了一片虚无之中。
这种感觉很难受,至少是让我没有兴致再就这么睡下去。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双眼的仿生装置迅速完成对焦,眼前的事物也是清晰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女仆长带着关切的面庞。
只是眼神还是很凶就是了。
“…G36?你怎么在这里?”
我揉揉脑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头脑中还是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反应机能明显下降,以至于我盯着女仆长发呆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连手臂也是有些乏力。
人形也是会喝醉的吗?不不不,想想之前每次酒会后维修费用那一串长长的账单,大概会喝醉才是正常的吧。
至少比我之前那个体质已经差到喝多了就需要呼叫120的身体要好的多。
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顺便扫了一眼周围。
不认识的房间,看周围已经提前布置好的各种熟悉的小物件,应该就是G36帮我收拾出来用于之后居住的地方了。
“这里是之前格林娜小姐的房间,在格林娜小姐转任S-09区后,指挥官你就作为新一任的后勤官使用这个空房间。如果您没有意见的话,您的房间就用这一间了。”
“是吗…”
啊,对了,格林娜也走了,这个为后勤官准备的房间自然也是空出来了。
我应了一声又躺回了床上。
睡觉的兴致是没有了,安静地躺一会应该可以帮助我尽快恢复状态,至少尽早熟悉作为一名后勤官应该进行的工作——至少努力把昨天晚上的花销挣回来。
昨天宴会拉着废材新人回去陪着姑娘们聊天时又是喝了好多,AK-47为首一众能喝的人形们还说要把我之前生病时欠的酒都补回来,最后的结果就是我直接喝到断片了。
只是G36在我躺下之后仍旧一声不吭地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因为她向来严谨认真的性格迟疑着是否要问出口。
难得看到女仆长这样的表情呢。
…
桥豆麻袋。
不会是昨天晚上我喝醉后又干了什么吧?留下了什么黑历史?以G36之口难以直说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再这么躺下去毫无疑问是不行的,谁知道会不会我一出去就看到我家姑娘们还有林初言那个死废宅一脸想笑又强忍着的表情看着我?
“G36,你如实告诉我,”
我努力摆正脸色以示事情的严重性。
“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是不是干了什么很蠢的事情?”
我的女仆长想来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糊弄我的,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语言,才是开了口。
“应该是没有。”
说完G36看我还没有放下心,又接着补充了几句
“昨晚指挥官您喝醉了之后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您的酒品还是很好的。因为其他人还在闹我有些抽不开身,所以我就拜托林先生送您回来了。”
“废材新人吗…”
我点点头。
林初言的人品还是可以信任的,让林初言把我送回来总比放任我家姑娘们吧指挥部拆掉要好得多。
“那刚刚G36你为什么是那种表情啊?就是一脸欲言又止的。”
或者说看G36那样子我还以为我的病危通知书下来了,女仆长远视眼加成下的每个表情都可以说是威严满满啊。
“…指挥官,你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G36认真地看着我提出了这个令我意外的问题。
“刚刚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您的脸色很不好,看您的样子像是从梦中惊醒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噩梦吗?
G36是我刚刚睡醒之前的那一段时间进来的吧,只有那一段感觉有可能被认为是噩梦。
那么短的,应该算不上是做噩梦吧?
我想了想,摇摇头。
除去最后的那一部分,刚才的梦境在我感觉中还算是个好梦。
最多,只是因为喝多了酒身体状况不太好而已。
喝酒伤身,看来对人形也是一样。
“也许吧,下次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
“既然这样,我会监督您的。”
G36终于安心了些。
“…别吧。”
我低声叹了一口气。
我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算了,正事要紧。
强制要求自己将注意力从未来可能会没有酒喝之中转移开,我转而决定去做一件刚刚才意识到的事情。
“G36,你能将我的声音传到平台里让其他人也能够听见吗?”
G36点点头。
“没问题。现在您也是人形了,通讯网络随时向您开放。”
之前没有试着连接过沟通平台,依照G36的指示控制了一下,我成功地接入了通讯中。
“现在能够听到吗?”
“哇!是指挥官诶?”“指挥官你是醒了吗?”“指挥官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通讯中立刻传来了姑娘们闹哄哄的回话声,顿时,我感觉到心中升起了一抹淡淡的幸福感。
可是问题也是出现在了这里。
现在就这样真的好吗?
我在心中问了自己一句。
我不知道,也是知道。
眼前的一切,终归,只是我与我家姑娘们的自欺欺人罢了。
作为指挥官的白晓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的是白亚,仅此而已。
“姑娘们,我现在有一件重要的指令需要你们去执行。”
站在我身边的G36也听到了我说的话,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女仆长渐渐理解到了我所要说的“重要指令”是什么意思。
最明显的就是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显而易见的悲伤。
她知道我看到了她表情的变化,但她最终还是没有阻止我。
为了我们E-13区的未来,我似乎没有别的选择,G36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通讯之中一片寂静,姑娘们都在等待着我所说的重要指示是什么,就连林初言家的几个人形也是安静地等待着。
对不起了呢。
我抿抿嘴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微冷的秋风涌入房间,弄得我的眼角也是凉凉的。
“根据上级指令,现任命白亚为E-13区后勤官,所有人形指挥权与所有权转交现正职指挥官林初言。”
梦,可以做,可是总需要醒来。
“以后要是叫我的话,称呼我为白亚或是后勤官就好了。”
能做到,只有尽早醒来,以免未来所有人都被伤的更深。
而且,那个废材新人,也不是那么没有能力的,不然我又怎么会将一切托付给他?。
最后一语落下,我毫不迟疑地退出了通讯。
对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我的视野一点点变得模糊了。
什么嘛,就算是人形的双眼,也不能不受这些的干扰吗?
“…指挥官…”
身后传来G36的声音,我伸手擦去眼中的泪水,转过身板着脸看着她。
“指挥官的话是那个废材新人,称呼我的话请用后勤官或是白亚。”
“…是。”
G36声音颤抖着回答了我。
我终于忍不住了,几步跃过扑在了G36的肩上,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大股流下,完全打湿了G36的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陪在你们身边。
帕斯卡的这种技术还不能为公众所知,尤其是不能让军方知道。
G36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起手臂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没关系的,白亚大人,我们不会责怪你的。”
“嗯…”
。
。
。
林初言默默地将手从门铃上放下。
听着隔着木门传来的白亚逐渐减弱的抽泣声与G36安抚她的声音,他觉得现在自己并不应该进去。
几乎是在G36进门后不到半分钟后他就来了。
白亚是被他送回来的,可是这不代表他能够完全对前后一个一共灌了24瓶伏特加的人放下心。
女仆长G36因为看到白亚的状态不对急着进门没有注意关紧房门,林初言来的时候白亚才刚刚起来。
而当林初言在门外迟疑着是否按一下门铃走个流程再进去时,却听到了白亚让G36帮她链接通讯的请求。
白亚对通讯网络的使用显然还不太习惯,在她以为自己只是在用通讯网络传达信息的时候,她自己也将所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姑娘们,我现在有一件重要的指令需要你们去执行。”
“根据上级指令,现任命白亚为E-13区后勤官,所有人形指挥权与所有权转交现正职指挥官林初言。”
“以后要是叫我的话,称呼我为白亚或是后勤官就好了。”
“指挥官的话是那个废材新人,称呼我的话请用后勤官或是白亚。”
最后白亚扑倒G36身上哭喊着对不起的时候,林初言甚至想冲进去说自己可以只是挂名再由白亚指挥就好,反正他认为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也不足以支撑起负责一个区域的重任。
可他却又不得不尽力忍住。
如果他这时候去再说出这些,与侮辱白亚带着悲伤下定的决心又有什么区别?
这是她身为那个名为“白晓”的指挥官的,最后的请求。
也是她对她口中总是称为废材新人的林初言的信任。
而现在,那里剩下的,只是一个扑在别人身上大哭的普通人而已。
一个,舍去了坚强外壳的脆弱少女。
仅此而已。
林初言退后几步,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线走过一个转角,用后背抵在了墙上。
他放松着双腿,让自己沿着墙壁缓缓地滑下,最后坐在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说什么。如果不是一切恰巧,可能他根本不会看到刚刚的一切,也不会知道做出这一份抉择对白亚来说又多么沉重。
最后,映在脑海中,的只是某个少女谎称自己是来参观的学生时不经意间露出的明媚笑颜。
“…白亚,谢谢你。”
。
。
。
。
。
。
(略做修改后的结果,不知道算不算是胃药,只是,终归是男女主不得不经历的一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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